張牧嘀咕完，擡頭看到薛仁貴，程處默他們正一臉不屑的看著自己。

　　「看什麼看？敵人也是人，死人也是人。他們都是軍人，他們死在我們手裡是他們的歸宿。但是，我們必須給予他們足夠的尊重。」

　　本來就不屑張牧這操作，在聽到張牧這話後，程處默更是不屑。

　　「老張，把一個人扒個精光，把衣服蓋在另一個人身上，這就是尊重？蓋了衣服這個人自然是沒意見，可是那個被扒衣服的呢？給他尊重了嗎？」

　　「我問了，他沒意見。」

　　眾人：「………………」

　　問了？沒意見？

　　他倒是想有意見，他敢嗎？不怕被再來一刀？！

　　看到眾人不吱聲，張牧繼續吩咐道：

　　「挖坑，把他們都埋了入土為安。當然，人家也不會白白勞累我們兄弟給他們挖坑。這樣，他們口袋裡的錢財，就算作是給兄弟們的幸苦費。搜仔細點，有人會把錢財貼身藏，都給搜出來。還有，身上的首飾。這幫王八蛋東突厥人跟娘們似的，身上帶著項圈，耳圈，有的還是金子的，都帶著，可不能浪費。」

　　聽到張牧這話，眾人立馬又愣住。

　　說的真是超新脫俗，直接說到咱心坎裡了。

　　三萬人搜七萬人的身，一人也就兩個多，一刻鐘搞定。

　　「大帥，現在隻是初春，地面的冰還沒融化。這硬邦邦的土地實在是不好挖坑。」一個兵痞一邊用刀片在地上意思一下，一邊把剛剛掉落的幾個金耳環撿起來裝進褲兜裡，然後沖張牧抱怨。

　　張牧轉頭一看，卧槽，七萬屍體全都是光溜溜的，衣服全被這幫王八蛋兵痞給扒了下來。裡裡外外一通的找，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搜羅出來。

　　「既然這樣，那就不挖坑了。正所謂死人不會為難活人，他們應該能理解我們苦衷。這樣，把他們給堆積起來，放火燒了，省得他們的屍體被野狼吞噬，咱們也於心不忍。」

　　聽到張牧這話，眾人立馬鬆了一口氣。

　　「大帥說的是，理應如此。」

　　「趕緊的，把他們都堆積起來。」

　　「還有衣服，堆在上面，就當是給他們穿上衣服了。」

　　………………

　　張牧看著熊熊大火正出神，程處默湊了過來。「老張，李靖和蘇定方來了。」

　　「老程，你聽好了，接下來你得硬氣起來。如果李靖和蘇定方想分咱們這功勞，你可不能慫。」看著來勢洶洶的李靖和蘇定方，張牧趕緊提醒程處默。

　　「老張，你把心放肚子裡。這世道還沒人敢搶我們兄弟的東西，我家老土匪還沒死呢。」

　　程處默說完又轉頭沖尉遲寶林喊道：

　　「寶林，走，咱們去見見李叔叔。」

　　當李靖和蘇定方看到時程處默和尉遲寶林打頭陣迎接自己時，立馬知道這個功勞沒有一絲一毫染指的機會。

　　此時李靖和蘇定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沖對方搖頭。

　　看到這，張牧知道，虎賁軍這功勞是保住了。

　　什麼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紛爭，想在江湖中脫穎而出，不是有本事就行，還得有靠山。沒有靠山，功勞再大也保不住。

　　虎賁軍有本事，能立功。程處默他們幾個有背景，能保住功勞。有這條件，虎賁軍想不露頭都難。

　　「張將軍，恭喜恭喜，恭喜虎賁軍立得頭功。」看到張牧走過來，李靖滿臉堆笑沖張牧說場面話。

　　「都是大帥領導的好，沒有大帥的精心布置搭檯子，咱們這些小輩哪裡有立功的能力？」

　　聽到張牧這話，李靖轉頭看了蘇定方一眼。

　　你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本來這頭功是給你準備的。

　　李靖的眼神蘇定方不是沒看到，此時蘇定方也是懊悔不已。東突厥陣中怎麼就有一個神箭手呢？虎賁軍中怎麼就有一個能壓住東突厥神箭手的神箭手呢？

　　難道這一切真的都是天意？我蘇定方的時代真的過去了？！

　　「張將軍，你們虎賁軍立得頭功，本帥一定如實稟告陛下。等戰爭結束，陛下一定論功行賞。到時候張將軍就等著娶嬌滴滴的公主吧，抱得美人歸時，張將軍可別忘記請客喝酒。」

　　男人就是這樣，隻要提娘們，那立馬就來勁。聽到李靖這話，眾人立馬鬨笑一堂。

　　李靖不愧是有經驗的老將，三言兩語就把死氣沉沉的氣氛調動起來。

　　「大帥這話都多餘說，到時候兄弟們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跑，都去，不醉不歸。」

　　張牧說完，眾人又是一通的叫好。

　　等眾人鬨笑完，李靖闆著臉沖張牧說道：「張將軍，虎賁軍經此一役，疲憊不堪。從現在開始，虎賁軍墊後。」

　　「大帥，無妨，虎賁軍一點也不疲憊，精力充沛的很。」

　　「張將軍休要多言。想出力是好事，可是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

　　「大帥…………」張牧話沒說完，李靖直接打斷。

　　「這是命令，莫非張將軍想戰場抗命不成？」

　　張牧：「……………」

　　操，真特麼的窩火。

　　縱然張牧心中有萬般不願意，可也不能表達出來。

　　李靖已經明說，這是軍令，誰還敢說什麼？！

　　「大帥，不就是殿後嘛，這也沒啥，堅決執行命令。」

　　看到張牧服軟，李靖很是滿意，直接湊近張牧小聲說道：

　　「小牧，你也別怪叔叔不近人情。這幾年的功勞都被你們虎賁軍包辦，其他將士咋辦？現在北征東突厥的頭功又被你們虎賁軍拿下，如果再讓你們虎賁軍接著立功，那叔叔還怎麼帶領其他軍隊打仗？你得理解叔叔的苦衷。貪心不足蛇吞象，見好就收是最明智的選擇。」

　　你都這樣說了，那咱還能說什麼？「理解，大帥自管去忙，不用理會我們虎賁軍。」

　　………………

　　一個時辰後，李靖走了，帶著蘇定方和二十七萬大軍一路北上。

　　看他們著急趕路的架勢，張牧知道，這場戰爭很快就會結束。東突厥王室成員一個不少，會全被李靖帶回去送給李世民。

　　張牧也知道，自己的虎賁軍不可能再立功。想要立功，必須把目標放在其他地方，比如高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