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麼一點一點的過去，金吾衛離虎賁軍也越來越近。

　　看著金吾衛步步緊逼，虎賁軍遲遲不敢開槍，所有人都覺得結果已定。

　　可就在眾人覺得事情快要結束時，張牧率先開槍，一槍打在李君羨面前。

　　子彈打在地上濺起的白煙，直接鎮住李君羨和他身後的一萬金吾衛。

　　世界上最好用的語言莫過於眾生平等器，張牧都不用開口，李君羨直接帶著金吾衛停下。

　　可李世民還沒下令停止前進，此時停下就是抗旨。稍微停了片刻，李君羨帶著金吾衛又繼續出發。

　　雖然李君羨擺出一副無所屌謂的表情繼續出發，可李君羨了解張牧，知道張牧逼急眼了，是什麼事都敢幹的人。

　　在故意放慢腳步的前提下，李君羨很快就從領頭的退到陣營中間。

　　李君羨注意看了，金吾衛的偏將全跟自己一樣，都退到陣營中間。曹彪那王八蛋竟然都退到了自己後面。

　　「砰…………」

　　隨著金吾衛持續前進，虎賁軍終於開槍。

　　一輪射擊後，一百多金吾衛痛苦倒地呻吟。

　　張牧沒有下死手，都是對準下三路射擊。這一百多金吾衛都是腿受傷，不至於喪命。

　　看著虎賁軍來真的，金吾衛哪裡還敢前進？隻能站在原地不動。

　　看到張牧真敢動手，李世民直接暴怒。

　　「張牧，你大膽，你敢自己人殺自己人？」

　　面對李世民的咆哮，張牧很是鄙夷。

　　「自己人殺自己人？陛下，這很稀奇嗎？我東征西討，南征北戰，殺的都是外人，保護的都是自己人。結果呢，昨天被自己人殺兩次，今天有被兩個自己人殺。這不是我們大唐的傳統嗎？我們大唐不都是喜歡自己人殺自己人嗎？這有什麼稀奇的？」

　　「小牧，你不懂，不懂這裡面的事。現在你聽我的，這件事放一放，咱們要以大局為重。」

　　「以大局為重？大局以我為重嗎？我特麼的是你欽點的欽差大臣，現在接二連三的被刺殺，我還不能還手了？」

　　「小牧，你是推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之策的欽差大臣，你的目標是推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之策。如果現在有更好的機會推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之策，你又何必要耿耿於懷呢？」

　　「陛下，我沒有你那麼大的度量，我隻知道，仇不隔夜，有仇必報。其實這件事是誰幹的，我們心裡都清楚…………」

　　張牧話沒說完，那四名活口直接嗝屁。

　　張牧定睛看去，隻見街道邊的店鋪屋頂上有不少影衛。不用說，這一定是影衛下的黑手。

　　看到四名殺手活口已死，李世民和李泰，還有世家的六位家主立馬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胡十八膽大包天，不但派人刺殺沐國公，還打傷金吾衛一百多人。李君羨，派人清掃現場，張貼全國通緝令。」

　　「陛下，胡十八的通緝令已經下發了。」

　　「那就再發一次，一定要抓住胡十八，給沐國公一個交代。」

　　…………

　　看著李世民帶頭離開，文武百官也三三兩兩離開，現場隻有金吾衛和長安縣衙的衙役在清掃現場，張牧直接愣在那不知所措。

　　看著張牧目瞪口呆表情，程處默拍了拍張牧的肩膀。

　　「老張，陛下的聖旨，誰也不敢違抗。我可以肯定，明天陛下肯定會對你大加賞賜，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此時張牧已經徹底明白，想討回公道，必須靠自己，萬萬不能奢望別人。

　　「沒事，我心裡有數。」

　　聽到張牧這麼說，程處默他們幾個張了張嘴，最後終究沒有說什麼，然後紛紛轉身離開。

　　就在張牧準備帶著兩百虎賁軍離開時，李世民和長孫無垢又折返回來。

　　「心裡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

　　縱然張牧說的再乾脆，可李世民又哪裡會信？

　　「小牧，我們都是聰明人，都了解這件事是怎麼回事。其實你審不審那幫活口，無關緊要，誰派人刺殺的你，你能不知道？你還需要審？」

　　「陛下，照你這麼說，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算了？不能算了。剛剛朕已經和世家談妥，他們無條件支持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之策。大唐的南方有承乾如火如荼的推廣，北方有世家的妥協，這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之策就算是推廣開了。朕知道，你接二連三的被刺殺，心裡指定不舒服。可你是推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之策的欽差，現在事情辦成了，功勞是你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看到張牧不吱聲，長孫無垢繼續說道：

　　「小牧，這做人做事啊，得顧全大局。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不就是推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之策嗎？隻要這事辦妥了，其他的重要嗎？」

　　說到這，長孫無垢抱著張牧胳膊，極儘可能的讓張牧感覺到她的柔軟。

　　「小牧，就算剛剛讓你審查那些殺手，就算你能審查出一些事情，你又能怎樣？我們都是明白人，太清楚這件事是誰搞的鬼。嶽母也不跟你藏著掖著，那兩撥殺手就是青雀和世家派出來。一個是魏王，一個是權侵朝野，朝堂一半官員都是他們人的世家。就算最後查出是他們，你又能怎樣？是能殺了魏王還是能殺了世家幾位家主？最後還不是賠你些好處，這件事就這麼算了？與其撕破臉，還不如懷抱琵琶半遮面，就這麼算了。以後在朝堂擡頭不見低頭見，關係不要鬧的太僵。」

　　…………

　　通過李世民和長孫無垢的話，張牧終於明白一個道理。

　　正人君子永遠鬥不過小人。

　　自己接二連三的被暗殺，竟然還想著合情合法的報復。殊不知幕後的人是跳出法律之外的人，怎麼報復？

　　自己這邊還沒開口，上下都有旨意下來。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餓死的都是老老實實的孩子。

　　本來想著將事情控制在可控範圍之內。現在你們竟然連這個都不允許，那就怨不得咱了。

　　沒理由李泰和世家能幹的事，咱不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