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李興震驚了。

　　「爹，你的意思程咬金他們幾個不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我呸。在隋末，他們幾個根本就數不上號，比他們名聲大，聲望高的人數不勝數。可那些人呢？全特麼死了。他們幾個怎麼能活下來？還不是因為他們不要臉？」

　　看到自己兒子還是一知半解的表情，李為先繼續說道：

　　「咱們看看他們當年乾的那些破事，就說秦叔寶，有當世小孟嘗的稱號，可當你得知他當年乾的那些破事，你就會知道他是什麼人。當年在隋末，他跟不出名，隻是山東一小吏。要名沒名，要人沒人，要錢沒錢。如果不是當時七省綠林會總瓢把子單老大幫助他，他哪裡能混出頭？當時單老大已經名滿天下，很是看中秦叔寶，走哪帶哪。親自出面給秦叔寶造勢，把自己的資源介紹給秦叔寶。後來秦叔寶老娘過大壽時，天下英雄齊聚他府上給她老娘過壽。那是他秦叔寶的面子嗎？不是，那是人家單老大的面子。沒有單老大出面，誰搭理他一個無名小卒？」

　　聽到李為先說這個，李興立馬來勁。

　　「爹，後來呢？後來咋樣了？」

　　「後來？後來一幫不安分的傢夥竟然頭腦發熱造反，到瓦崗寨聚眾起義。當時號稱三十六天罡，聚眾上萬小弟，風頭一時無兩。那可真真是一個頭磕地上的生死兄弟，賭咒發誓同生共死。可當時天下英雄輩出，哪裡有他們的出頭之日？很快就被打殘。這種人，順風順水時，都是響噹噹的好漢。一旦大難臨頭，誰當好漢誰先死。等土崩瓦解時，那些煞筆一樣真講義氣捨己為人的，早死了。照理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兄弟死了，活著的應該拚死為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再不濟也得一起到黃泉路上作伴。可是程咬金，秦叔寶他們呢？轉臉投靠了王世充，照樣吃香的喝辣的，絕口不提同生共死的兄弟被仇人殺害的事。興兒，你記住了，這人吶，還是得把保命放在第一位。捨己為人都是煞筆，你死了，你的媳婦會被兄弟照顧，你怎麼照顧，你兄弟也會怎麼照顧。」

　　此時李興正聽在興頭上，哪裡會管老爹的思想政治課？「爹，後來呢？」

　　「後來？後來就更有意思了。」

　　「當時王世充已經是一方大佬，妥妥土財主，實力不在李淵和竇建德之下。當時是亂世，誰都想發展壯大，都是求賢若渴。王世充對程咬金，秦叔寶，單老大很是器重。天天好酒好菜，好吃好喝伺候著。可好景不長，幾個叼毛都覺得在這亂世，得成親生孩子才是正道。萬一哪天自己嗝屁了，那自己豈不是絕後了？其實這也沒啥，男人嘛，成家立業，天經地義。可事情壞就壞在王世充有閨女，還是一個。程咬金他們剛到叼毛都看上了王世充的閨女，王世充是一方大佬，得要面子，總不能一女假三夫。真這樣，道上的兄弟怎麼看？最後，王世充權衡利弊，將閨女嫁給了名聲最大的單老大。」

　　「然後秦叔寶和程咬金就反水跑路了？」

　　「可不咋滴？連夜就跑路了。起初兩個老流氓還想著喝了喜酒，鬧了洞房再跑路。可單老大太了解他這兩個兄弟的為人，死活不願意讓那兩個老流氓鬧洞房。真讓他們鬧洞房，那生出來的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呢。看到單老大不願意讓自己鬧洞房，秦叔寶和程咬金自然是不樂意。拉批倒吧，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就這樣，兩個老流氓投奔了李老二。」

　　聽到這，李興好像明白了什麼。

　　「爹，看來紅顏禍水一說，還真不是浪得虛名。」

　　「興兒，不要把事情都推在女人身上，婦人能有什麼主張？還不都是男人乾的破事害的？男人嘛？尤其是不要臉的男人，總是想著把自己乾的挫事推到女人身上。王世充的閨女有啥錯？自古以來婚姻大事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爹讓她嫁給單老大，她能咋滴？至於秦叔寶和程咬金跑路，跟她有什麼關係？這還不是因為秦叔寶他們兄弟關係不值一提？秦叔寶和程咬金因為沒娶到王世充的閨女心生怨氣。單老大因為小氣不讓兄弟鬧洞房，加速他們二人反水跑路，這都是男人的事，跟女人沒關係。」

　　「爹，後來的事我知道，李世民帶著秦叔寶和程咬金打敗了王世充和單老大，最後得了天下。」

　　對於兒子這話，李為先很是不屑。

　　「你知道？你知道個嘚。當時李世民的實力沒有王世充大，真幹起來，誰勝誰敗還不知道呢。在這種情況下，秦叔寶和程咬金又回去和單老大敘舊。明著是敘舊，實際上是挖牆腳。昔日的瓦崗寨高手，被秦叔寶和程咬金許以高官利祿挖個精光。雖然當年瓦崗寨那些人上不了檯面，可架不住他們不要臉的會保命。那些傻逼愣頭青講義氣的人死光了，他們出人頭地的日子來了。比如史大奈，羅成，都是當年瓦崗寨的人。這幫人被秦叔寶和程咬金挖走後，此消彼長，王世充哪裡還會是李世民的對手？最後幹起來，王世充落敗是理所應當的。」

　　「爹，我聽說單老大被陛下給砍了？」

　　「說起這個啊，那還得從秦叔寶出差說起。當時單老大被抓，秦叔寶是知道的。照理，他秦叔寶是單老大一手提拔起來的，這知遇之恩得報吧？結果呢，單老大被抓後，秦叔寶出差了。等單老大被砍後，才出差回來。」

　　說到這，李為先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兒子。

　　「興兒，這下你明白了吧？命，和義氣，都很重要，想在這社會上混，這兩個東西缺一不可。人分為聰明人和蠢貨，區分這兩種人也是以這兩個東西來命名。先講義氣再保命的，那是愣頭青。先保命再講意思的，那才是聰明人。義氣是給活人講的，死人連講義氣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