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牧這話，賈藤鷹和王博這兩個憨貨徹底懵逼當場。

　　本來還覺得自己乾的不錯，出了風頭，結果到最後自己竟然成了跳樑小醜。

　　第二天，張牧早早起床出門。

　　張牧先是打聽了世家店鋪那邊的白紙價格，發現他們降到五十文一張後，張牧立馬通知王博他們也降價，降到四十文一張。

　　雖然降價十文，可是銷量卻沒有增加。

　　等到吃午飯時分，世家那邊也降到四十文一張。聽到這消息，張牧這邊又把價格給降到三十文一張。

　　本來上午購買者就少的可憐，下午更少了不少。

　　下午店鋪這邊排隊的人一個不剩，直接人去樓空。

　　偶爾隻有幾個衣衫襤褸的讀書人過來買白紙，還是一次隻買一兩張。

　　看到這，張牧就知道，長安城裡的小家族錢財也被洗劫一空。

　　用後世的話說，市場已經飽和，沒有新鮮皿液流入，這市場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想到這，張牧就吩咐下去，直接把價格給降到十文錢一張。

　　此時世家那邊聽到府中小廝過來說張牧那邊已經把價格壓到了十文錢一張，再看看自己店鋪門前門可羅雀，立馬下令關閉店鋪。

　　第二天，張牧直接把白紙價格給定到一文錢十張。

　　得到這個消息，長安城沸騰了。

　　先是那些買了白紙的人過來抗議，也不怪人家過來抗議。我們都是幾十文，甚至一百文一張的價格買的。這才一個月的時間你就把價格給壓到一文錢十張，那我們的錢不就是打水漂了嗎？

　　在一幫虧紅了眼人面前，售賣白紙的店鋪直接被圍的水洩不通。這幫紅著雙眼的人大有要把店鋪拆了的節奏。

　　還沒等這幫人喧鬧一會，太學祭酒孔穎達直接帶著太學裡的學生直接殺過來聲援白紙店鋪。

　　孔穎達可是孔子後代，儒家代表人物。想要發揚儒家文化，怎麼能離得開紙？以前的紙太貴，一般人根本就用不起。現在白紙出來了，經過兩個月的磨合，價格竟然低到一文錢十張，這可是白菜價中的白菜價。

　　孔穎達可是飽讀詩書的智者，他知道現在必須不遺餘力的支持現在的白紙價格。如果任由這幫人胡鬧，張牧保不齊就會迫於壓力把白紙價格給漲上去。

　　那樣一來，對於傳播自己儒家文化可就是南轅北轍。

　　此時的白紙店鋪門前兩撥人馬劍拔弩張，一邊是虧的褲衩都不剩，張口就罵娘的投機倒把之輩，一邊是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的太學學生。

　　兩撥人推推搡搡開始叫罵。

　　要說這罵人，還得是有文化的人。

　　那幫虧了錢的糙人兩句話不離老本行，還沒罵幾句就詞窮技短。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張牧都不稀得說，無非就是和一幫學生的祖宗十八代發生點不正當男女關係。

　　再看看那幫學生，罵人就有意思多了。

　　人家引據經典，出口成章，那話語罵出來比唱戲還好聽。一通的之乎者也罵完，被罵的人都覺得自己是在看大戲。

　　就因為這個，可是吸引了不少吃瓜群眾。

　　在大唐這個社會，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小狗打架的事，大家都能津津樂道的看半天。現在聽說兩撥人馬吵了起來，沒一會，呼啦啦來了一幫人。

　　剛開始隻是過來站著看熱鬧，後來發現這兩撥人馬一時半會不會鳴金收兵。

　　看到這，吃瓜群眾立馬開始搬闆凳過來坐著。更有甚者直接把桌子都搬過來開始泡茶，一邊喝茶一邊搖頭晃腦的看著雙方吵架，看到興頭處，有的還扔兩枚打賞銅錢出去。

　　沒一會，連小攤小販都或推著小車，或挑著攤位過來擺攤。擺攤嘛，自然是哪兒人多就往哪兒去了。

　　此時的雙方的吵架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看著對方一直說張牧是騙子，騙了他們的銅錢，孔穎達直接開始放大招。

　　「你們這幫心存不良的小人，如果不是你們想賺取這不義之財，何至於會虧錢？據老夫所知，張縣子可是沒有強買強賣，一切都是自願。你們是做生意，做生意就有賺有賠。如果這世上的生意都是隻賺不賠，那我們還讀什麼書？還做什麼工？都去做生意好了。」

　　聽到孔穎達這話，對面一個大腹便便的商人忍著怒氣沖孔穎達吼道:

　　「孔博士，張縣子先是高價賣白紙給我們，然後把白紙降的一文不值，這不是騙子嗎？張縣子賺了那麼多昧良心的錢，你們這幫滿嘴仁義道德的人還要維護？」

　　「這位掌櫃的的，此言差矣，張縣子這是劫富濟貧。我們大家都知道白紙的成本很高，肯定比宣紙的價格高。如果張縣子一上來就賣一文錢十張，那張縣子哪裡有本錢制白紙？為了天下讀書人，張縣子不得已隻能賺你們這幫商人的錢來制白紙虧本賣於我們讀書人。此乃大義之舉，天下人理應效仿。」

　　孔穎達說完還轉身沖白紙店鋪施了一禮說道:

　　「張縣子以身入局，勝天半子，當受老夫一拜。」

　　孔穎達喊完，所有的太學學生都紛紛轉身沖白紙店鋪施禮。

　　此時正站在二樓窗口看熱鬧的張牧聽到孔穎達這話，頓時把孔穎達祖宗十九代都拉出來感謝了一遍。

　　聽到孔穎達這話，那個大腹便便的商人也知道自己在搶佔道德制高點這一塊遠遠不是人家讀書人對手。現在讀書人少的可憐，這幫讀書人以後十有八九都會做官。自古就是民不與官鬥，此時誰會站在自己這邊和讀書人作對？

　　再一個，士農工商的階層劃分深入人心。自己作為商人，身份可是最底層的存在，身份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高過人家讀書人。

　　想到這，那個大腹便便的商人就另闢蹊徑沖孔穎達說道:

　　「孔博士，你這麼維護張縣子，是不是因為張縣子是你家親戚？聽聞孔博士家中有一孫女，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孔博士是不是準備把孫女送進張縣子的被窩啊？啊…………哈哈哈…………」

　　張牧:「………………」

　　嘿，這哥們不錯，能處。

　　本來那商人以為自己隻要拋出這大招，孔穎達肯定惱羞成怒。可是沒成想，聽到自己這話，孔穎達大大方方的說道:

　　「是又怎樣？張縣子今日之舉，乃天下讀書人之再生父母。別說一個孫女，就是十個八個又如何？隻要張縣子能看上，老夫就高攀張縣子這個乘龍快婿又如何？」

　　張牧:「………………」

　　嘿，孔老頭，你說話可要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