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旁觀者清
聽到李世民這話,張牧怒了。
「陛下,末將怎麼說也是虎賁軍主帥,你無論如何也不能這樣輕看末將吧?」
看到張牧如此執著,房玄齡打著圓場說道:
「陛下,張將軍說的對,他是虎賁軍主帥,陛下你欽點的主帥。這麼讓他出去找小朋友玩,確實不大好。」
「那行,你就留下聽聽。不過,不準再提你那剃火棍。僥倖弄出個陌刀,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
張牧:「…………………」
「陛下,這是火槍,是劃時代的兵器。」
「小牧,如果你想討論國家大事就安靜下來,不然就走開。」
張牧:「……………」
算了,不是咱不告訴你,是你自己不在乎。到時候嚇你一大跳,可怨不得咱。
聽到這,本來張牧想一走了之。可是一聽到李世民他們在談論東突厥之事,張牧又停了下來。
一刻鐘後,李世民爽朗的沖張牧問道:
「小牧,剛剛我們的計劃你也聽到了,你說說看,我們的計劃有什麼漏洞沒有?」
李世民說完,還沒等張牧開口,程咬金就搶著說道:
「陛下,你問他這個,不等於對牛彈琴麼?他一個小屁孩能懂什麼?讓他旁聽是怕他面子過不去,誰還真能認為他能聽懂?」
作為哼哈二將,程咬金開口了,尉遲恭又怎麼能忍得住?
「陛下,老程說的對。他虎賁軍隻是新軍,剛剛成立的新軍。雖然上半年在西域拿下了高昌,可是高昌本來就是砧闆上的肉,任我們宰割,沒有一絲一毫的難度。現在我們準備攻打東突厥,這可是硬仗。依靠虎賁軍這樣的新軍,絕對不行。這樣,到時候讓虎賁軍跟著大軍屁股後面撿點功勞就完事了。」
「你們兩個說話就不能委婉點?哪有當著人家的面這麼說的?小牧,雖然說你沒有什麼高見,可是也不能剝奪你說話的權利。你說兩句,說完了,咱們出去喝酒。」
聽到秦叔寶這話,張牧頓時氣的半死。
「陛下,你們有糧草了?」
「沒有。」
「那你們拿什麼攻打東突厥?大軍吃什麼?」
「誰跟你說現在就攻打東突厥了?我們這是計劃,等明年你到安南買到糧草,再出征。」
張牧:「……………」
「陛下,你的意思是暫時不攻打東突厥?」
「那是自然,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沒有糧草,怎麼攻打東突厥?這些都不是你操心的事。你主要任務就是造船,然後坐船到安南去購買糧食。隻要能弄到糧食,你大功一件。」
張牧:「……………」
「陛下,剛剛你們的計劃我聽了。你們把大軍分散在東西兩邊,想著兩面夾擊東突厥,這是好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來,中路就沒軍了?」
「怕什麼?現在我大唐有五十餘萬大軍,東西兩翼邊境線各放二十萬。等你整到糧草,朕欽點一大將從中路出發,指搗東突厥大本營。到時候東西兩翼四十萬大軍遙相呼應,從左右包抄,定能一舉滅掉東突厥。」
「陛下,這不行。」
「怎麼不行?你是沒和東突厥打過交道,他們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和我們華夏民族不一樣。他們居無定所,來無影去無蹤。你去打他們,他們直接逃跑。等你班師回朝,他們立馬又掉頭咬你一口。朕現在把大軍分在東西兩翼,熟悉地形地貌。等動手時,東西兩翼四十萬大軍直接從兩翼向北包抄,堵住東突厥的退路。這樣一來,東突厥插翅難逃。」
張牧:「………………」
「陛下,我們長安城有多少駐軍?」
「大唐一共五十餘萬大軍,四十萬分散在東西兩翼,中路還有十多萬大軍。當然,有十萬大軍都在西域牛進達手裡。長安城隻有五萬人馬,加上你的虎賁軍,有六萬。等出征時,從西域牛進達手中抽調五萬大軍,加上長安城這邊六萬,那就是十多萬。東西兩翼各二十萬,從東西北壓制東突厥。中路十萬大軍直搗黃龍,定能一舉拿下東突厥。」
張牧:「…………………」
「陛下,東突厥有多少大軍?」
「他們對外號稱有百萬大軍,其實這都是瞎扯。一共就幾百萬人口,哪裡來那麼多大軍?就算他們東突厥人人都能征善戰,除去老人,孩子,婦人,最多也就有五十萬大軍不得了。」
「陛下,如果東突厥直接南下,從中路攻打我們。也不要多,隻要有二十萬精銳急行軍,長驅直入進攻長安城,你又該當如何?」
李世民:「………………」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現在的大唐不是去年的大唐。東突厥也不是去年的東突厥。去年朕剛剛登基,人心不穩,讓東突厥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現如今朕已得民心,尤其是賑災過後,天下已經認定朕。反觀東突厥,他們三個王子已經長大,權利的爭鬥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去年他們出使長安城是你親自接待,你比誰都清楚。現在吉利可汗頭疼的應該是他的三個兒子,而不是想著攻打我們。」
張牧:「…………」
去年接待東突厥三位王子,今年賑災,不管是江南水災還是關內蝗災,哪樣沒有咱得身影?!
「陛下,萬一呢?萬一東突厥南下呢?」
「哪來那麼多萬一?打仗本就是兵行險招,不可能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佔優。再說了,東突厥沒有南下的理由。現在冬天馬上就要到來,冰天雪地的,他們怎麼可能會動兵?他們又不傻。」
「陛下,就因為冬天來了,他們才會迫不得已的動兵。你想啊,本來按照你的猜想,東突厥人不敢南下。可是大雪來了,他們沒吃的,沒喝的,是不是要兵行險著過來搶劫一番?此舉雖然冒險,可是總比餓死要來的實在吧?」
李世民:「……………」
聽到張牧這話,李世民震驚了。
自己和程咬金他們討論了半天,想的都是後年的事。
說白了,就是吹牛皮。
隻有這小子說的三言兩語是現在自己需要面對的,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萬一要是被他說中了,那渭水之盟豈不是要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