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喃喃自語說完，直接坐在大安宮大門前，腦海裡都是以往之種種。

　　想著想著，李世民淚水止不住往下流。

　　半個時辰後，李世民還是沒起身，王全湊過來小聲問道：

　　「陛下，要不要打開宮門？」

　　「不用了，等城南新宮殿建好，再打開宮門，到時候朕親自將太上皇送到朕現在的皇宮裡。」

　　李世民說完，又看了看大門緊閉的大安宮。

　　「王全，吩咐下去，如若沐國公派虎賁軍進城，隻要人數不過萬，不要理會。」

　　「陛下，虎賁軍進城？這可是大事。」

　　「是有大事要發生了，朕已經把舞台搭建好，就看小牧能不能給朕唱一出好戲。」

　　李世民說完，一邊往回走一邊喃喃自語：

　　「暴風雨來臨之前都是寧靜緻遠，居安思危，方得始終。張牧，朕把所有的寶都壓在了你肩頭，你萬萬不要讓朕失望。」

　　「陛下，老奴怎麼覺得是要亂呢？」

　　「亂？亂了好啊。不亂，怎麼改革？不亂，朕的的隴西李氏怎麼得天下？！」

　　……………

　　此時的張牧正在虎賁軍中軍大帳與王玄策喝茶。

　　「大帥，陛下讓長孫衝進我們虎賁軍到底是什麼意思？長孫沖是趙國公府嫡長子，身份高貴。讓這種人進虎賁軍，誰敢管他？如果他是上不了檯面之人，那不是禍禍虎賁軍？如果他能力出眾，這不是要分裂我們虎賁軍？」

　　聽到王玄策這話，張牧那是一陣苦笑。

　　「這就是陛下的高明之處，他明著是讓長孫衝過來背黑鍋，可實際上就是要制衡我。陛下就算度量再大，可畢竟是帝王，猜忌之心根深蒂固。」

　　「背黑鍋？大帥，咋回事？有啥黑鍋背？咱們這麼多兄弟，就是背黑鍋也輪不到他長孫沖吧？」

　　「老王，烏鴉應該已經告訴了你們。」

　　「大帥，我還想問你呢，你是怎麼跟博陵崔家杠上的？」

　　「老王，我現在正在辦一件大事。幫陛下推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

　　聽到張牧這話，王玄策立馬秒懂。

　　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這就是在打壓氏族鄉紳，五姓七望大世家首當其衝。

　　你都準備對人家動刀子了，人家能不找你麻煩？

　　「大帥，你這是幫陛下辦事，陛下利用這個強行把長孫沖安排進我們虎賁軍，是不是太過分了？」

　　「所以我說陛下高明，本來我隻是說說，想著過個三五年再實施。可是陛下緊抓這個不放，無限放大這事。這不，博陵崔家第一個綳不住，率先出手。沒法子，我總不能認慫。這不，博陵崔家現在正帶人圍堵我府門。陛下利用這個，把長孫沖安排到虎賁軍，給我背鍋。雖然明面上看，確實是這樣。可是等鍋背過，長孫沖也順利就在虎賁軍。而且，長孫沖背鍋，也是增加影響力的舉措，定然能在虎賁軍站住腳。」

　　「大帥，這可不行，咱們得想想辦法，總不能真讓長孫沖在虎賁軍拉山頭制衡咱們。」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陛下算盤打的是響，可我也不是泥捏的。這樣，明天等長孫衝過來，咱們不為難他。等他把黑鍋背了，讓他出軍費。虎賁軍沒有朝廷撥款都是我私人出錢，等長孫衝來了，你問他要軍費，就說虎賁軍的軍費都是眾將軍所出。你們那一份，我出。長孫沖那一份，讓他拿錢。」

　　「大帥，這可不是小數目。他長孫沖就是再傻，也不可能出這個錢。」

　　「不出錢就讓他滾蛋，誰替長孫沖開口求情，誰就把這錢給出了。」

　　王玄策：「……………」

　　誰說大帥不會陰人了？人家平日裡隻是不稀得陰而已。

　　「大帥，這事交給我來辦，長孫沖說什麼也不能留下。」

　　王玄策走後，張牧找到了烏鴉。

　　自己有幾斤幾兩，烏鴉還是心裡有數的。一般商量大事，都是找的王玄策，薛仁貴，席君買他們。現在找自己，這不是要對牛彈琴？

　　「大哥，是不是有啥事？」

　　「烏鴉，有件重要的事需要有人去辦。我思來想去，還是你最合適。」

　　聽到張牧這話，烏鴉的腰桿立馬挺的筆直。「大哥，啥事？大哥你一句話，兄弟我上刀山下火海，眉頭都不皺一下。」

　　「你帶著當初你的嶺南兄弟，到江南去訓練水軍。」

　　聽到張牧這話，烏鴉更是喜從心來。

　　訓練水軍，這是要讓自己挂帥的意思。

　　「大哥，你想出海？」

　　聽到烏鴉這話，張牧不由得對烏鴉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廝看著是粗枝大葉之人，竟然能看出自己想出海。

　　對於出海，張牧第一次是從李淳風和袁天罡嘴裡聽說。當時他們師徒倆給自己算命，算到自己的生門跟水有關。

　　對於出海，張牧是發自內心的抵制。炎黃子孫講究糊塗難卻，誰特麼的願意背井離鄉出門討生活？不都是為了活著嗎？

　　如果李世民沒把長孫沖安排進虎賁軍，張牧還抱有一絲幻想，幻想著自己不用出海。李淳風和袁天罡算的不準。

　　可是李世民把長孫沖安排進虎賁軍，張牧心裡僅存的那一絲幻想也蕩然無存。就算自己能拿下長孫沖，李世民就不會派其他人進來？

　　長孫沖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可以肯定，李世民已經開始忌憚自己，這才是重中之重。

　　自己又不想炎黃子孫生靈塗炭造反，那隻有出走一條路可走。

　　看著一臉期待的烏鴉，張牧闆著臉說道：

　　「不該問的不要問，你先到蘇州府，去江海造船廠找於得志要錢。我在江南那邊那麼多產業，錢財都放在了江海造船廠。」

　　「如果於得志不給呢？」

　　「如果你拿著我的親筆信，他都不給，那你就…………」

　　「大哥，我就咋樣？」

　　其實張牧本想說讓烏鴉直接弄死於得志，可是想到於得志那麼忠厚老實，烏鴉一臉流氓像，終究，張牧還是沒有把那句話說出口。

　　「你就回來回來告訴我，我親自去處理。」

　　烏鴉：「……………」